看了下文,有些担心爱马仕HERMES的未来, 感觉有点象动物世界里被猎豹瞄准上的羚羊。
一直对爱马仕印象不错,也很喜欢他们的丝巾设计。希望他们家族能团结点,别搞得和波尔多甜白葡萄酒之王Chateau D’Yquem一样。
月初参加他们的一个Event还历历在目。分享3张我拍的PP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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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马仕的坚持 挣扎的奢华(图)
http://www.sina.com.cn 2010年12月12日 09:32 东方企业家
LV与Hermes背道而驰。在LVMH董事长伯纳德·阿诺特眼里,奢侈品只不过是一门生意;但在杜迈那儿,优雅是一种权力。
一次完美的伏击!在所有人回过神来之前,路威酩轩(LVMH)董事长伯纳德·阿诺特(Bernard Arnault)已经撕扯下了17.1%的爱马仕(Hermes)股份,一举成为除爱马仕家族之外的最大股东。而直到他自己宣布这一消息前,爱马仕家族一直都被蒙在鼓里。
显然,在爱马仕首席执行官帕特里克·托马斯(Patrick Thomas)眼里,这样的收购“并非友好”。他强忍着怒火,请阿诺特“自行退出”,并一再强调爱马仕家族内部“绝对团结并愿望一致”,持有公司70%以上的股份,还有反收购策略与众多的“毒丸”计划……
而阿诺特,却气定神闲地告诉媒体,LVMH不会寻求敌意收购,也不会谋求爱马仕的董事会席位,“我们会尊重爱马仕家族的独立性,为保存其家族和法国特色作贡献……”
这话听上去多么似曾相识。他曾不止一次说过同样的话,几乎没有谁能逃得出阿诺特的掌心。那些独立品牌们矜持的骄傲被他一个一个地无情粉碎,并最终被贴上阿诺特式炫耀符号的标签,沦为他的获利工具。
但是,这可是爱马仕,就如同引发了特洛伊战争的海伦。在法国人看来,它就是马车时代遗留的活化石,是今日与昨日的联系。而LVMH的强势资本和过分商业化,足以令人担忧奢侈品手工主义在大工业背景下这道最后的防线,躲得过阿诺特吗?
要知道,阿诺特可不在乎爱马仕Birkin包的鳄鱼皮革是工匠花多少小时磨亮的,也不知道“结珠法”和常用的螺丝钉有什么不同;他手里还持有可换股的衍生工具,并声称根据市场环境的不同,他将“在必要时”继续收购爱马仕股份……
一条奢侈品业的鲨鱼阿诺特信奉一个简单的商业信条——如果你看上一个美女,就不惜一切把她弄到手,反正你有的是钱。从1987年至今,LVMH进行了62笔收购,持股74家公司,吞噬了法国的迪奥(Dior)、纪梵希(Givenchy)、赛琳(Celine),意大利的芬迪(Fendi),西班牙的罗意威(Loewe)……
出身于法国北部工业城市鲁尔一个建筑商家庭,阿诺特从来就不是什么时尚达人,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。他的生意手法,充满了美式的强悍作风。阿诺特自己对此的解释是,“我以事实原本的模样而非以一厢情愿的态度来面对事情,即使是在我们这个行业。”
在1980年代以前,在法国做生意是一种绅士的游戏,小心谨慎且彬彬有礼。但阿诺特对这两者皆不在乎,他是法国企业家里的新品种,目标单纯——为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可以不计一切,狡猾、果断、不惧怕任何冲突和谴责。
在他1987年看上奢侈品女装和皮具品牌Celine时,曾给过创始人赛琳·薇琵娜(Celine Vipiana)很多承诺。当时,薇琵娜负责设计,她丈夫负责账务——就像过去那个时代任何一个典型的家族品牌一样。他们每年的营业额只有微薄的2000万美元,而利润就达到了500万美元。事实上,在海外市场,比如日本,Celine不需要花太多力气便可以获得更丰厚的盈利。
当阿诺特找到薇琵娜希望买下Celine时,她正步入耳顺之年,而他们的儿子对接管家族事业也毫无兴趣。阿诺特提议在接管Celine后,将会留下他们继续负责公司的运营——作为品牌的创始人,薇琵娜在情感上仍然把Celine当做自己的宝贝。于是,他们同意了,把公司三分之二的股份卖给了阿诺特。
但就在交易完成之后的几个月内,薇琵娜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“请”走了。薇琵娜曾对媒体披露,某一天,阿诺特的经理给他们打来电话,“老先生、老太太,你们在家里待着就好了。如果有需要的话,我们会打电话给你们的。”心理饱受打击的薇琵娜夫妇心灰意冷,不久便将剩余的三分之一股份也卖给了阿诺特——就这样,阿诺特在自己的品牌陈列柜里又多了一个收藏。
在盯上猎物后,阿诺特一贯的伎俩是:暗中潜入,分化对手,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加以征服。而在那最后的雷霆一击之前,他的耐心往往好得甚至让旁人忘记了他的野心。当然,就如这样一条商场上的鲨鱼,有时候也不能事事如意。
1991年,阿诺特在长期研究古驰(Gucci)之后,决心买下这个品牌。但直到1999年初,他才开始暗中悄悄地吃进Gucci的股票。他先是不动声色地花14亿美元买下了34.4%的Gucci股份,然后在公然寻求对Gucci的主导权时,放出口风声称Gucci的反击是多么的不识抬举,而LVMH在交易中又是吃了多大的亏。
为了对抗阿诺特,重振了Gucci品牌的明星设计师汤姆·福特(Tom Ford)抛出了一枚“汤姆炸弹”,他在与公司的合约里加入了一条——假如阿诺特执掌Gucci,他将可以立刻辞职。但阿诺特不会因此而稍事休战,在他看来,只要再得到15%多一点的股份就可以把这个LV最大的竞争对手收入囊中。紧接着,他着手转向以高价引诱Gucci的其他股东。
到了1999年3月19日,对Gucci来说事情已经到了最严重的关头。为此,时任Gucci总裁的德。索雷找到了阿诺特的死对头,巴黎春天百货集团(PPR)的老板、金融家弗朗克斯·皮诺特(Francois Pinault)。在“卖给谁也不能卖给阿诺特”的指导思想下,皮诺特趁机以比阿诺特每股低10美元的价格接下了40%的Gucci股份——俨然如同保护Gucci的白武士,硬生生地把阿诺特逼走了。
这是阿诺特第一次在自己的这个游戏中成为了一个输家,其意义也是深远的。PPR在买下Gucci之后对它进行了垂直整合,组建Gucci集团后,又收购了巴黎世家(Balenciaga)、宝缇嘉(Bottega Veneta)、宝诗龙(Boucheron)这样的明星品牌。如果说此前LVMH还在这一行业遥遥领先的话,现在阿诺特遇到了真正的对手。
编织梦想的镀金时代但即使Gucci落入了PPR的囊中,它的命运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。PPR本质上是和LVMH一样的奢侈品巨兽,它采取和LVMH一样的产品策略,一样的市场营销手腕,和一样的降低成本并提高生产效率的方式。
事实上,汤姆·福特和德·索雷在2004年也离开了Gucci,因为PPR取消了他们的自治权。假如过去30年间奢侈品行业有什么东西改变了,那就是奢侈品的巨头们越来越一心一意地追逐盈利。以前,当这些品牌尚由设计师主导时,当然它们也在乎盈利,但更倾向于推出最优秀的产品;而如今,这更像是一场符号式的炫耀——大亨们已经把焦点从这些产品本身是什么,转移到它们都代表了什么。
为了做到这一点,就像阿诺特自己曾说的,他们凭借大肆宣传公司的历史和传统来“强调品牌的永恒性”。然后,他会雇用一位时髦、炙手可热的年轻设计师来赋予品牌性感、摩登的个性,简化名字(连Christian Dior也被改成了Dior,Burberry’s则去掉了那个’s),再把商标贴到从手提包到太阳镜的每一种产品上,锲而不舍地花重金打广告,将奢侈品的新福音传播给大众。
从1990年起,阿诺特开始雇用伊夫·卡萨利(Yves Carcelle)作为LV的董事长兼CEO。为了重新擦亮这块金字招牌,他们打响了一系列市场营销战役来使LV的故事传奇化:他们发起了LV老爷车巡回展来吸引公众的眼球;邀请记者参观位于巴黎近郊塞纳河畔阿什尼耶荷(Asnières)的皮具作坊;并启用戈尔巴乔夫、阿加西、格拉芙这样的政治、体育明星大做广告,来植入人们关于携带LV旅行箱去探索人生旅程的传奇遐想。
而梦想一旦编好,接下来便是推出颠覆性的设计,以疯狂的作品来攫取媒体的头条位置。阿诺特聘请了邋遢、放荡不羁、骨子里印着深刻纽约客文化的马克·雅可布(Marc Jacobs)来作为LV的艺术总监。雅可布以一系列被称为“肮脏风”(grunge)的衣衫褴褛的设计震惊了时尚界,但这能为定位于中产阶级、端庄的LV女装带来些什么呢?
这正是问题的关键!无独有偶,当他雇用的英国设计师约翰·加利亚诺(John Galliano)从Givenchy转投Dior后,加利亚诺那野性十足的重金属及皮件中所充斥的朋克霸气,以及断裂褴褛式黑色装束中肆意宣泄的后现代主义激情,都逼着许多高级女装的老主顾流失到像圣罗兰(YSL)和香奈儿(Chanel)那样更传统的精品店去了。纽约社交界的名流、多家时尚杂志的顾问南·肯普纳(Nan Kempner)有一次说,“当我坐在Dior时装秀上,法国第一夫人伯纳黛。希拉克与前第一夫人克劳迪。篷皮杜就坐在我身边,她们看上去就像被一条冰冷的死鱼打在脸上一样,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这个她们长久以来光顾的品牌竟然变成了这样!那些衣服有哪些是能穿的?!”
但阿诺特并不在乎这些。现场有超过1000位记者出席,频频闪光的相机把这一幕传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,这些衣服的照片也会出现在时尚杂志一整年的“精选”里。好吧,或许有些设计会招致恶评,但正如阿诺特所说的,“评论文章的价值不在于是褒是贬,而在于它是否出现在头条……”
而正是这种“头条效应”,让新一代LV或Dior的客户们一波又一波地购买那些时髦的东西:香水、手袋的销量呈两三倍的增长,远远超过在女装业务上的亏损。是的,当你可以得到整个大众市场时,之前所有的争议都不再是什么问题了。人们在购物中心,在机场候机楼,甚至在亮视点(Lenscrafters)的零售店,买一副负担得起的Dior太阳镜,感觉也能沾上点阿诺特福音的光环,当然,这也会让LVMH的利润大幅飙升。
坚守与失落当然,纯粹从商业的角度出发,这本无可厚非。阿诺特们娴熟的手腕将奢侈品的赚钱本事推向了极致,已是欧洲首富的阿诺特本人,今年也借由LVMH股价大幅飙升57%而让自己的财富几乎翻番。但这却让曾经饱蘸了人类对美好事物向往的奢侈品业,变得像大富翁游戏一样——精品的艺术已不再是重点,或许那竟成了最后的考量,人们看到更多的只是两个字:买卖。
2007年,当巩俐一袭红色Valentino晚装在第60届纳电影节开幕式红毯上惊艳亮相时,欧洲最大的私募资本英国的Permira正悄悄地从意大利Marzotto家族手中买下VFG(Valentino Fashion Group)29.6%的股份;早些时候,伦敦的私募基金Change Capital Partners从Prada手上买下了Jil Sander;Apax Partners把Tommy Hilfiger收入囊中;TowerBrook Capital Partners则买下了Jimmy Choo……但那些眼里只有数字的资本家们,难道懂得什么是精品?天才的设计师们发现,那些以他们的名字而命名的骄傲,正越来越要屈从于职业经理人们斤斤计较的零售和市场策略,而打造高效的供应链来确保产品及时上架并拿到消费者的手中,已变得和产品设计本身同样重要。这个世界,早已由不得他们。正如Givenchy前设计师亚历山大·马奎恩(Alexander McQueen)所说,“你在他们眼中,也不过只是一件商品。”
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真正热爱精品的人,会对爱马仕的前途如此忧心忡忡。爱马仕是一个努力把奢侈品的手工主义传统维持下来的品牌,它不是一种用来炫耀的商品,而是代表着手工工艺本身和一种经由时间磨砺的优雅。这不仅仅表现在它对丝绸、皮革、马具、珐琅瓷器繁琐传统的坚守上,就是在选择扩张业务时,它也只挑选那些遵从以手工工艺作为安身立命原则的宝贝——约翰洛伯的鞋(John Lobb)、圣-路易的水晶(Saint-Louis)和普佛卡的金银器(Puiforcat)。
而这些行动背后的哲学,正是将爱马仕(当然,还有香奈儿)与其它品牌区分开来的地方:如果那不是独一无二的,那也至少应该是无懈可击的。奢华,不是一种被吹嘘出来的时髦,而是一种精湛技艺的呈现,是一种你被悉心对待的方式,这就像日本的茶道,饱含着从中古时代遗留下来的仪式、尊敬和传承。
当爱马仕灵魂人物让-路易斯·杜迈(Jean-Louis Dumas)今年5月在巴黎去世之后,这个家族似乎在劫难逃——家族成员太多,最终会有一些人希望套现离场。按目前的估值计算,区区0.1%的爱马仕股权就价值1800万欧元。更可怕的是,被阿诺特这样的人盯上,那是一股与爱马仕的基因完全背道而驰的力量。
这股力量强大而坚韧,并在过去30年间颠覆了一切。奢侈品正变得越来越唾手可得,每样东西都太过制式化,老主顾不再像从前那样能感受得到品牌创始人所赋予产品的灵魂。正像汤姆。福特所说的,“它就像麦当劳……好吧,它们并不是廉价的东西,但就像你在每一家麦当劳买到的汉堡都一模一样,你在每一家LV店见到的手包也都一模一样。”这样的失落,同样也写在时尚界的女沙皇、美国版《VOGUE》主编安娜·温图尔 (Anna Wintour)的脸上,她抱怨说,“在过去,去比弗利山庄购物是一件期待已久、激动人心的事情;而现在,那不过只是另一间购物中心。”
全球化、大众市场、低价产品……见钱眼开让整个奢侈品行业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。但无论阿诺特的野心能否达成,无论爱马仕家族能否抵御诱惑而坚守传承,无论这个世界何去何从,请记住让-路易斯·杜迈生前最喜欢引用王尔德的这句话:“优雅,是一种权力。”